「不要我,又為何要把我生下來?」這個問題一直在天朗的腦海中浮現。他總是有一種被遺的感覺,像足球一樣,在父親的家和母親的家之中不斷來回......
他的父母相識三個月後便奉子成婚,開始時還算是恩愛的,但隨著天朗的出世,生活瑣事慢慢使兩人吵架,在兒子六歲時,他們便離了婚,在同一年,各自成了家。而六歲的天朗開始在兩個家中過著遊牧民族的生活,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和母親住多久,不知道父親何時把他接回他的家,他開始討厭兩個「家」,對他來說,這並不算是家。
還年幼時,天朗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,不斷去討好父母,但對於他們來說,天朗的舉動只是很煩,感到煩厭時,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趕去另一個「家」。一次又一次的「遺棄」使天朗不再「愛」他們了,也放棄了任何討好的行為,變得很孤僻。
第一次接觸天朗,是在他的學校有一個成長計劃,社工成功勸服他參與計劃,希望他建立對別人的信任、對自己的信任。說實話,天朗是我接觸的小朋友中,情緒最負面的一個,當時他已經十一歲了,五年的悲痛生活使一個本來過著快樂童年的小孩,摧殘得像木頭人一樣,面上沒有表情,彷彿沒有靈魂似的,而在活動中,他總是站在角落,一動也不動,一句說話也沒有說,活動完結後,便背起書包,乘校巴回「家」去。
對天朗可說是束手無策的我,最後找了一個初中時班主任曾經用過的方法,就是「生命天使」,那就是每個人都是其中一個人的天使,也會有人做他/她的天使,當然天朗的天使是被刻意安排的。開始時給天朗的信都是石沉大海的,慢慢多了兩三行字,字裡行間,流露出一種小朋友不該有的憂傷,也開始知道了他背後的故事......
現在的他,不再害怕跟人說自己的故事,也不再害怕接觸別人,無疑這個改變是令人安慰的,但心中的傷口畢竟是還未復原的,被人遺棄的感覺始終沒法消失,時間、愛或許是最多的藥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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